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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变性手术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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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安晚报
日期：2004年07月23日16:51
作者：文／图记者姚村社实习生赵顺曹园园

郭教授与易性病患者交谈。

曾几何时，变性这两个字眼映入人们的眼帘，变性手术走进了社会生活，走进了各种新闻媒体。然而，在普通人的眼中，它仍然有一层颇为神秘的面纱，有关它的争论至今还在持续。近日，记者在有关专家学者和医院之间穿梭采访，试图———撩开变性手术的面纱。

西北首例变性者是位大学生 { data-search-exclude }

在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记者见到了西北首例变性手术的主刀者——全军整形外科专科主任、博士生导师郭树忠教授。谈起当时的情形，郭教授就像在讲述一个久远古老的神话故事。

2000年春天，西北第一例“男变女”手术在西京医院整形外科进行，被手术者是来自西安郊区的陈某，当时二十来岁。不知是家里姐姐多还是怎么，反正陈某自幼就喜欢穿女孩子的衣物，做女孩子经常做的针线活，父母曾不止一次地纠正过、阻止过，可他还是喜欢和女孩子呆在一块，做女孩子的事情。上初中的时候，陈某对女孩子特别感兴趣。一次，一家时装模特公司招人，陈某得知后化装成女孩子模样去应招，结果由于个子高、长得秀气而被该公司招录。让人不可思议的是，1年以后公司才发现他是个男生。

从此，陈某的易性癖更加严重，在上大学期间家人多次给他介绍对象，本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一门心思想变成女性。半年后家人实在没办法，无奈中答应了其变性手术的要求。术后陈某对郭教授所做的手术十分满意，据说她一直在西安一家夜总会工作，十分舒心，收入也不菲。

易性病患者呈上升趋势 { data-search-exclude }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一例变性手术在原北京医科大学成功实施以来，全国已做了一二百例变性手术，陕西省也有十五六例。但这与易性病患者的总数相比较，还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易性病患者呈逐年上升趋势。据一些专家估算，目前的易性病患者要占我国总人口的十万分之一左右。当然，这其中有不少是假易性病。让人惊异的是，在真易性病患者中，大部分是知识分子，有许多还是研究生、大学生及节目主持人。

记者在西安某大学调查时，一位三年级男同学在记者答应保密的前提下，说出了他久藏于内心的“秘密”。当初他采取不太正当的手段，住了一个学期的女生宿舍，女生换衣服、洗澡，可是不知怎么他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性反应，但当他进入男生宿舍时，对男生却发生了很大的兴趣，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位男生是否为易性病，记者还无法下结论，但至少他的性取向已经出现问题。

易性病不是异装癖和同性恋 { data-search-exclude }

专家学者普遍认为，易性病不是异装癖和同性恋，虽然它们在发病原因与行为表现上有共同之处，但实质上是不同的。是否要求变性，是易性病与异装癖及同性恋的根本区别。易性病不是主观所为，而是生物学因素所致，癖则是指后天养成的一种习惯。长期以来易性癖一直被认为是一种堕落的恶习，是反自然的亵渎行为，有的患者还被视做“流氓”，甚至受到行政司法机关的惩处。

众多的病例资料表明，易性病是与生俱来的，并非积久成习的嗜好，几乎对所有患者进行的心理治疗均告无效，因而不能简单地用心理障碍概括之；它也不是偏爱成习，像这样把常人畏之如虎、避之不及而又把遍体鳞伤的手术当成幸福、当成幸运，这也不可能是癖。目前人们对这种疾病尚缺乏足够了解，尽管听起来离奇、可怕，但它毕竟属于疾病的范畴，因而被命名为易性病。

发病原因无定论 { data-search-exclude }

不少专家认为，典型的易性病患者，3~4岁就萌发想法，4~5岁对性别产生朦胧意识，青春期剧变，认定自己是异性。16岁开始，病情加重，男的认为自己应该是女人，女的认为自己是男人；衣着、举止、爱好、志向都出现异性化，回避人群，且不进澡堂、公厕，持续而强烈地要求变性。由于其变态的心理与行为非强制性，故不易为人们所察觉，也不会采取暴力危害社会。由于习俗之故，有些患者认为结婚可以缓解症状而结婚，性生活上说不上满意，仅为情爱所激发，病情轻者，对婚嫁生育得过且过，严重者则不堪性生活，曾有结婚1年而以处女膜未破裂而与男方分手者。患者认为易性病是与生俱来的痼疾，是刻骨铭心的追求、无法克制的欲望、难与人言的“嗜痂之癖”，不变性还不如死。

要论易性病的发病原因，专家们说，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讲清楚的，因为不少环节还无法解释，至今仍停留在观察和研究阶段。但据推测可能与遗传因素、内分泌因素、外生殖器大小与形态、环境和心理因素、性别中枢功能病异常有关，只是目前尚无充分资料加以证明。

变性手术要经严格检验 { data-search-exclude }

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正规医院对变性手术有严格的检验手续。首先要进行鉴别诊断，看患者是否为真的易性病，其条件包括：有至少两位必须是博士学位且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进行诊断，并观察6个月；以虚拟转换的性别角色生活最少1年；出现症状最少2年；已行激素性别重塑治疗。

在被确定为易性病患者后，医生首先要对病人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心理治疗无效后才考虑做变性手术。做手术前患者要提供一套相关材料：心理医生诊断证明，当地公安机关证明（病人以前没有犯罪记录且同意更改病人原先所持身份证户口本上的性别），手术申请书，手术同意书（本人及家属均要签字），公证部门出具的公证材料等。除此之外，主管医生还要进行术前谈话，病人需要能够接受手术后来自各个方面包括家庭成员及周围人员的压力，也需要充分了解术后所服药物的副作用以及事关将来婚姻、后代等方面的问题。

尽管有如此多的条条框框，极少部分易性病患者最终还是如了愿，还是走进了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手术间。

变性手术颇为复杂 { data-search-exclude }

说变性手术为整形外科之最，这一点也不过分。首先，患者要以虚拟转换的性别角色生活1年以上，包括衣着、举止、生活习惯等等，以便在手术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角色转换，融入新生活。同时，还要服用激素药品。至于手术过程，那就更加复杂了。作为“男变女”来说，先要切掉睾丸、阴茎、阴囊等器官，再制造阴道、阴唇、阴蒂等女性器官，然后再依次做隆胸、喉结缩小、磨骨、脱毛等手术，有的还需做喉腔手术，逐步形成女性特征。“女变男”还要复杂一些。手术过程与“男变女”相对应，关键是阴茎再造不易成功，稍有不慎就会失败，造成终生遗憾，甚至危及患者生命。

不管是“男变女”还是“女变男”，由于手术程序多，手术时间长，一般手术所要承担的风险在变性手术中陡增许多。再者，手术的费用也是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由于患者的身体状况不一，变性的具体要求不同，手术程序和所用材料也有较大差异。比如，同样是隆胸，一般性材料几千元，而好的材料则达一两万。再比如，有些患者考虑到保密，要求住宾馆式的单人间，费用肯定要增大。就一般情况而言，“女变男”应该在两万元上下，“男变女”则应在3万元左右。不过，这是西安地区正规医院的收费，如果在一些非正规医疗单位或北京、上海等外地大城市做，费用则会成倍翻番，有的要达到十几万元甚至20万元。

变性手术是不可逆的 { data-search-exclude }

易性病的诊断由于无客观指标可依据，仅以病史为主，病情也可轻可重，且各人的年龄、性格、学历、职业、家庭生活环境等差异甚大，术后将面临的复杂社会环境更难预测，无论是患者还是医方作出变性手术决定必须慎之又慎。

几乎每位专家都告诉记者，变性手术是不可逆的，换一句话来说，手术中必须割掉的卵巢或睾丸无论如何是无法恢复的，把自身的性解剖结构变异成异性结构，从现有角色变为异性角色，这是人生所有改变中最为激烈的改变，一旦反悔，那怎么也来不及了。专家们介绍，到目前为止，在全国已经做过的一二百例变性手术中，北京、上海有3位患者反悔了，但现在只能成为终生的遗憾。

正因为如此，西安交通大学从事心理研究30余年的教师郭霖从生理的角度分析认为，变性手术只能解决心理问题，而不能解决包括生儿育女在内的生理问题，甚至认为“女变男”根本不可能。全国政协委员、省司法厅原副厅长、西北政法学院退休教授方强也认为“不能解决生理问题”。省心理卫生学会上届秘书长王文锦教授直截了当地说：“这都是常识，只是过去没有人说罢了。”未央区妇女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主任、中国性学会会员温耀婕老师说：“性学就是讲功能，没有功能就是白搭。”

变性手术的副作用不容忽视 { data-search-exclude }

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变性手术即使再成功，也有其不可避免的弊端。其一，变性后的性器官外观与自然生长的总有一定的差别。记者在郭教授的计算机上看到了其“经典”手术的图片，当记者感到与真的还不太一样时，郭教授说，这是准备参加全国学术交流会的，已经得到同行的广泛认可，有些手术效果，不要说患者本人，就是旁观者也不大认同。其二，功能较差。尽管变性后，患者一般都能过性生活，但有些男性由于先天发育的内软骨硬度不够，所以做的阴茎不容易使女性满意，况且是昼夜24小时都硬，须穿比较宽松的裤子。“男变女”中，如果阴道是取肠子做的，潮湿度还好一些，但有时会产生臭味；若是取上肢、腹部、大腿上的皮肤做的，那就得使用润滑剂。其三，得有适应期。由于患者刚做完变性手术，正处于社会“边缘”状态，男女之间过渡阶段，要适应家庭及周围人群得有较长的一个时期。西安一家五星级大宾馆的大堂经理在“男变女”手术后，开始让她的外侄女帮她买女人穿的衣服和化妆品，教她织毛衣。后来，她索性自己去做钟点工，以此来细致观察其他女人是怎样生活的。

更要紧的是，变性手术后，为了使体内维持一定的雌激素或雄激素水平，防止出现“中性人”，患者需要长期进行激素治疗。“男变女”患者有可能造成血管病、肝功能异常甚至肿瘤发生。“女变男”患者会产生血压血脂增高、痤疮、冠心病、阻塞性肺疾患、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肝功能异常以及乳房疾病等。

对易性病人应持宽容态度 { data-search-exclude }

尽管对变性手术在学术界乃至社会上一直存在分歧甚至激烈的争论，尽管许多人主张在变性问题上应持审慎态度，但相当一部分专家学者认为，变性手术是社会进入文明的一种标志，也是人性化的一种体现。对于易性病人全社会都有义务帮他们一把，而不应该抱有任何偏见和歧视态度。世界上连艾滋病患者都能接纳，为什么就不能对易性病人宽容一些呢？他们能够面对现实进行治疗，甚至敢公开自己的想法，这是值得肯定的。况且，这类病人在手术前已经付出了较大的代价。“变性者”为了满足自己铁了心的愿望，常常自残身体，以自杀相威胁。采访中，记者亲眼目睹了不少患者身上的陈旧性疤痕。

来自我市郊县的浦某自幼萌发变性欲望，后多次到医院要求变性未允，1993年离婚后开始着女装，以女性的角色生活，并要求儿子称自己为母亲。1994年2月自残下身，出现排尿困难，最终于1994年5月实施了变性手术，才使其心态得以平静。我市郊区有一名30多岁男子，一直想做个女人，他讨厌自己的性器官，曾多次割脉威胁家人，最终也达到了变性的目的。

变性手术后，病人往往从心理上得到很大的满足感。据郭教授介绍，每当逢年过节，总有人打电话给他，称郭教授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几乎每个病人都把做手术的第一天算做自己的生日。很显然，这类病人已经把变性看成是人性的一种回归，看成是一种最大的幸福，既然如此，人们就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再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而应理解他们，接纳他们，帮助他们。

摘要与附加信息

该文件为搜狐新闻中心发布的关于变性手术的详细报道，涵盖了变性手术的历史背景、社会接受度、医疗流程、以及对跨性别者的宽容态度等多个方面。记者通过采访专家学者和医院，探讨了变性手术在中国的现状，指出变性人群的增加，讨论了心理问题、手术要求、后续疗法以及变性手术的复杂性与潜在风险。文件中提到了西北首例变性手术的案例，通过陈某的故事展现了变性者所面临的挑战与家庭问题。同时也探讨了对于易性病的误解，呼吁社会对变性者持靓同情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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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跨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浏览。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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