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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人生存调查:从事人妖表演月收入可达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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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性人生存调查:从事人妖表演月收入可达十万

时间:2005年09月21日04:18
来源:解放网—新闻晨报

近日,晨报报道了上海患病小伙苏州变性的消息后,引起了广大读者和社会公众的关注。昨日,晨报记者获悉,陈瑜的变性手术进展顺利,隆胸手术已经全部完成,估计将于近日拆线。据院方透露,陈瑜接下来将做面部整容手术,但具体时间尚未确定。经过陈瑜的介绍,记者了解到他们群体保持联系的网站,并有幸采访到另外两位变性人。

昨日,“中国变性手术之父”何清濂教授在接受晨报采访时专门澄清,易性病是一种非常顽固的心理疾病,而患有此病的人也是病痛的受害者,也应受到社会公众的理解和尊重,他们与同性恋、异装癖、精神分裂症以及人妖等群体存在本质区别。

“有了网络让我不再孤独”

“在知道这个网站之前,我的生活真得非常孤独,”谈起过去的生活,陈瑜曾经感叹,“因为没有人理解你的痛苦,更不会有人了解你的内心,在很多人眼里,我都是以怪物的形态而存在。”

陈瑜透露,由于从小被妈妈当成女孩抚养,他的内心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女孩,而且喜欢穿女孩的衣服打扮自己,说话也总是一副娘娘腔。

“当时,我虽然不敢穿,但还是偷偷拿妈妈或者姐姐的衣服放到自己屋里,”陈瑜承认,“以至于后来,父亲发现后都对我表示怀疑了,他可能无法理解儿子的行为。”他说,上学后还是男孩打扮,毕竟学校还是人比较多的地方,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因为嗓音经常受到同学的嘲讽和讥笑,但他还是有很多好朋友,其中既有男的也有女的。

陈瑜透露,自己曾经和家人,包括父母在内,说起过自己的痛苦,但他们始终不能理解,更不可能和他进行更多的交流和沟通,对他的问题总是一笑而过,以至于后来他很少同家人交流。

“爷爷是医生,家里有很多医学书籍,”陈瑜苦笑着,没有一点自豪,“从很早开始,我就偷偷看这些医学书籍,而且知道激素能够维持女性的特征。”从19岁开始,陈瑜就从外面购买激素,自己偷着使用。

“后来,多亏了网络的出现,我知道了更多变性人的存在,并加入到这个圈子里。”说到这里,陈瑜有些庆幸,“我经常上网,后来找到了这个专门网站,现在几乎已经是版主接班人了。”他说,从这个网站,他理解了更多关于易性病的知识,结识了很多圈子里的朋友,一起相互鼓励、疏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鼓励朋友去做变性手术。

“现任版主是我的干妈,也是很早就做了变性手术,因为以前没有专門的活动圈子,她才创办了这个网站,并成为变性人群体活动、联系的地方,大家都是以网名进去,并在论坛里发言讨论,”陈瑜透露,“如果谁完成手术了,他(她)会发表声明,从此退出这个圈子,寻求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这已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惯,但也有少数会继续留在这个圈子,义务帮助那些后来的患者。”

“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生长在大城市里,”陈瑜对此表示担忧,“那些生活在小城市甚至农村的易性病患者,受到的痛苦可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了。”

个例一:国内首例公开报道的变性人

“好啊,我们可以见面聊!”昨日,晨报记者小心拨通了秦惠英的电话,本以为会遭到拒绝,但对方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见面采访的要求。1990年,秦惠英在上海接受了男变女的变性手术,并因为是国内公开报道的首例,受到全国乃至海外的高度关注。

她个头并不是很高,处处透露着中年女性的气息:蝴蝶发夹挽住的长发一直披到肩头以下,斜挎着一个棕色单肩女士挎包,一条浅色长裙给人朴素本分的感觉。

“我又刚换了一家公司,才去上班不到一个月,”谈起自己,秦惠英不免有些沮丧,神情中透露出颇多无奈,“大学毕业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在漂,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1985年,秦惠英从复旦大学英语系毕业,她没有去分配的北京一家相当不错的单位,而是报名到云南支边。之所以这样,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因为从小患有易性病,秦惠英毕业时这种感觉愈加强烈,她认为到云南少数民族地区穿那些鲜艳的衣服,肯定不会受到大家的注意和怀疑。1987年,秦惠英却因为先后两次自残被退回到复旦大学。“当时,我受到的处分是犯了政治错误,道德败坏,立即开除,”现在讲起,秦惠英哭笑不得。

由于自残,秦惠英的排尿受到很大影响,一次小便需要持续三四个小时,甚至危及到了生命。1990年,变性手术完成后,秦惠英开始在浦东一家学校教书,之后到了一家长毛绒玩具公司,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她和另一个朋友下海了,忙活两年后失败。1996年下半年她去了厦门,帮人开办整形医院,1997年回到上海,她先是在一家医疗设备公司,后来还与人开办美容院,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立一个家庭,过正常人的生活,”她承认,“目前仍在寻找中,还没有具体进展。”

个例二:手术后,她在海南从事人妖表演

找到周娜(化名)并不容易,她手术后长期在海南从事“泰国风情”表演,近期才有机会回到湖南衡阳老家。1993年,作为武汉市首例变性手术,周娜接受了男变女的转换。

周娜透露,她的病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没有达到秦惠英自残的地步,但也需要做手术治疗,她后来跑到武汉一家医院做了变性手术。之前,她在老家当地铁路部门工作。

“做完手术后,由于周围环境的压力,我办了病休,”周娜称。1998年,在朋友的介绍下,她随团到福建石狮一带演出,后来回家乡做婚纱影楼生意,也是受到大家的冷落。2001年,还是朋友介绍,她来到海口,在一家娱乐城做“泰国风情”表演,也就是“人妖”表演。后来,她还有过拍电影的机会,但由于客观因素而告吹。

“表演的收入很高,每月可以达十多万元,”周娜坦承:“这也是后来又从事表演的主要原因吧。”2003年,周娜再次来到海南,在三亚的多个娱乐城表演,而且一呆就是两年多,父母一直陪伴她在那边。“时间久了,感觉演出圈子很乱,我也有了过正常人生活的想法,还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男友,”周娜透露,“再说三亚已经有了四五十个同样的变性人,在做人妖表演,生意已经很难做了。”据悉,她现在认识的男友以前有过家庭,但由于破产欠债正在办理离婚。

“他欠债太多了,我正在尽力帮他,但不知结果如何,”周娜有些无奈,“他离婚的官司还没有判决,如果短期无望,我还会再回三亚的。现在,我感觉,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真的很难!”最后,周娜不无感叹。

社会学者:不要“妖魔化”变性人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虽然陈瑜、秦惠英、周娜等人愿意面对媒体,诉说他们的遭遇和艰辛,但更多的变性人则选择了回避。“他们一直很矛盾,既想得到社会公众的认可和尊重,又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已经研究变性人问题15年的社会学者吴兴人先生称:“他们主要顾虑的,还是社会的压力,主要是社会的偏见和误解,不但是他们本人,而且会殃及亲人。”

据吴兴人介绍,对于易性病的研究,国外要早得多,最早有所建树的是美国人马丁诺,1953年他的自传体纪实文学《变性人》,以亲历者的身份向世人介绍了身体、心理、生活等的变化,后来还获得普利策传记奖。马丁诺曾经调查了100名作过变性手术的患者,发现94%的患者因为不能被认可而搬迁,过起隐姓埋名的生活,70%的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就搬到了郊区人烟稀少之处,只有20%的患者愿意留在城市里。“即使在美国,社会对变性人的舆论压力也是很大的。”吴兴人称。

吴兴人认为,从伦理学的角度来看,变性手术是对“男女有别”传统观念的极大冲击,尤其是在中国社会,这种传统观念更是根深蒂固的,很难短期改变人们的认识和误解。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媒体也充当了很不光彩的角色,”吴兴人认为:“一些媒体不负责任的炒作和报道,也加深了社会公众对变性人的误解和偏见。”

“中国变性手术之父”:公众对变性人缺少认知

“易性病是一种心理疾病,与同性恋有本质区别,”近日在接受晨报记者专访时,“中国变性手术之父”何清濂教授称,“一般公众经常混淆,那是对易性病的一种无知。”他说,是否要求变性,是易性病与异装癖及同性恋的根本区别。

由于国内缺乏该统计数据,何清濂参照国外的数据估计,目前国内易性病患者应该达到10万人左右,因为多种因素,很多患者根本无法得到有效及时治疗。据悉,何清濂教授至今已接到5000多封求助信,成功进行了154例变性手术,患者遍及除西藏外的大陆各个省份、自治区和直辖市,甚至还有美国、日本、马来西亚等地的华人。

何清濂透露,易性病患者对自我性别认同有障碍,认定自身为异性,渴望改变自身生理性别,而易装癖者以着异性服装为形式,仅为取得心理平衡,并无变性要求,属性行为异常。

何清濂进一步分析,“异装癖者偶然有要求变性的,但在明白变性手术实质后,多远而避之不再求医。同性恋者对自我性别认同,无变性要求,性定向指向同性,是对他人的感觉,以同性个体作为性爱对象。”

至于同人妖的区别,何清濂认为差别更大。他说,易性病首先是一种疾病,变性手术是一种治病救人的手段,是一种被动的医学治疗方法,而人妖纯粹是追求商业目的,主动进行的变性手术,这在泰国一带非常流行。

“即使是做过手术,有些患者的行为还是有些异端,不过并不能代表多数变性人,更不应该否定变性手术。”经过多年的研究和观察,吴兴人说出对于变性手术的看法。据悉,何清濂教授作过的154例变性手术,出院后表现均是正常的。“至于易性病的病因,到现在也没有定论。”(晨报记者李锐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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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与附加信息

该文件为一篇关于变性人生存状况的调查报道,主要集中在变性人群体的生活、心理状态与社会认知上。文章通过对多位变性人的采访,揭示了他们的过渡经历、面临的挑战及对社会的看法。文件中介绍了陈瑜、秦惠英和周娜三位变性人的故事,陈瑜谈到自己因网络圈子的存在而获得支持和快乐,并强调了对于变性群体的误解和偏见。他提到,虽然自己在大城市中生活较为方便,但许多生活在小城市或农村的变性人承受着更大的痛苦。秦惠英和周娜则分享了各自的手术经历和在社会中所遭遇的困境,并指出变性人群体渴望社会的理解与尊重。最后,社会学者吴兴人先生和何清濂教授对易性病与变性人的相关定义进行了探讨,同时呼吁社会对变性人不要“妖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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